【业务平台】再论电视能否成为艺术

一、引言

电视虽与电影存在一定的差异，但其同电影一样与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因种种联系的存在，使得人们常常将电视与艺术相提并论，很早以前便有人提出“电视是不是艺术”之类的问题。虽说上述问题存在逻辑上的漏洞，不具备严密性，但也引起了激烈讨论。笔者觉得，任谁都无法笼统地作出电视是艺术或电视不是艺术的判断，这就如同在面对“苹果是不是绿色的”的提问时，很少有人会直接说出答案。毕竟苹果包括许多种，颜色也十分丰富。诚然，电视既是艺术又非艺术，反复讨论这个问题几无意义。最近些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到了探讨电视能不能成为艺术的行列中，有人说电视定然能成为艺术，也有人说电视无法成为艺术。那么，电视到底能不能成为艺术呢？

二、电视自身特点

现如今，电视早已是人民大众生活中的几乎不可或缺的存在，它的形态多种多样，处境也各不相同，这就需要我们从多方面入手来分析电视的情况。从国际上看，人们普遍认为电视诞生于1936年，其标志是电视节目在伦敦得以正式播放。从诞生之初就一直不断发展的电视，在如今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特点。其早就创建起了复杂且庞大的王国，处境千差万别，形态丰富多彩，性质亦不尽相同。从艺术的角度来看，电视艺术包括电视纪实、电视综艺节目、电视剧、电视艺术片以及电视文学等，而电视剧是电视艺术的核心，比如系列剧、连续剧等。其特点可简单概括为：生活化特性明显，想象空间大，场景转换较为缓慢，画面与荧屏小等特性。它与传统上被公认的绘画艺术、文学艺术、戏剧艺术都大不相同，它有自身独特的特征。但是电视能不能成为艺术这是与传统艺术没有特定关联性的，就如同并不是所有的文学都是艺术，并不是所有的绘画都是艺术，一个道理，所以并不能按照这个界限来评定电视是不是艺术。

从这些特点中不难发现，电视和艺术有一定的共性。要回答电视能否成为艺术这个问题，还需要仔细斟酌。换言之，我们需要先思考在当下或者未来，作为艺术形式的电视有没有出现的条件？毕竟，在最初的时候，如今已经被列入艺术行列的舞蹈、电影、诗歌与绘画均不属艺术范畴。至于电视能不能像绘画一样成为艺术，还需要进一步探讨，明确成为艺术的条件。

三、成为艺术的条件

绘画、电影与舞蹈之所以能在不断发展的过程中成为艺术，是因为它们具备了成为艺术的先决条件。同理，电视若要实现蜕变、成为艺术，亦需具备或符合以下四个成为艺术的条件。

（一）目的是艺术

从电视诞生到如今，其一直服务于人类，是人类进行思想交流、互相传达观念、传递信息的工具或者说媒介。无论谁用电视，都不可能没有目的。比如娱记跟拍当红明星并将其最新动态发布于电视娱乐频道，目的就是博得关注、提高收视率；教育部门通过电视召开会议，目的是推动教育事业的良性、高效发展；动物保护协会将濒危物种的行为、生存环境拍摄下来编辑为片在电视上播放，就是为了呼吁人类对它们予以保护等。在丰富的电视节目中，并不是各形各款的电视节目，都能成为艺术，只有那些以艺术为目的的节目才有成为艺术的机会，才具有成为艺术的条件。比如编导从一开始就有令其节目成为艺术的意愿，先将只属于艺术的意向明确下来，接着将对应的节目风格与形式确定，然后开始确定拍摄内容的节目。若电视的目的与艺术无关，就无缘成为艺术。可见，电视要成为艺术的基础条件是其目的是艺术。

（二）有成为艺术的潜力

电视节目是由一系列画面所构成的，而画面是由一些或多或少镜头所组成的，因此，单个的镜头是图像最基本的单元。机械镜头自身的光学性质以及它（各种规格）的规定性，从最初级的现象层面上来说，在“看”的性质上与方式上，较之我们的肉眼有着诸多的不同与差异。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摄像机镜头具有画面创造的潜质。这是电视节目成为艺术与否的一个关注点。

另外，是否拥有成为艺术的潜力，是决定电视能不能成为艺术的第二个条件。换言之，本来以传播、记录为任务的电视，到底有没有摇身变成艺术表现的潜力？艺术与现实的最大差别是它高于生活。画面是组成电视节目的要素，镜头是构成画面的要素。人类肉眼看见的事物与在经过镜头拍摄、后期处理后出现在电视节目上的事物有很大差别，因此我们可以说摄像机镜头本身有一定的潜质，即创造画面。艺术家或编导可以借助电视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完成色彩和光线、形象、线条的运用以及画面的构图，令这一系列工作及其效果具有艺术表现价值。

另外，人类透过电视捕获的画面与肉眼看到的画面的差别会让人将现实时空摆脱，丰富人的观看体验，营造出更为动人的艺术效果。只要稍微调整镜头或者播出方式，就会创造出不同的艺术效果。比如可以借助蒙太奇将内心感受更贴切地表现出来。由于从画面和镜头两方面来看，电视与电影十分相似，故而可以判定电视具备将艺术时空创造出来的潜力，具有成为艺术表现手段的潜力。

（三）由艺术家掌握

媒介物、工具乃至材料，这些东西本身往往是不足以决定它们所组成之事物的性质和命运的，重要的是要看它们被什么样的人所掌握和运用。就此问题而言，作为技术的发明——印刷术，它在东西方发展的历史及命运，应该说是提供了一个颇具说服力的典型的例证。

电视节目能否成为艺术与它的团队制作也密切相关，如果一个电视节目以成为艺术为主打，制作团队也多是由专业的艺术家来组成，艺术家是电视节目制作的核心，这样的话这个电视节目成为艺术的可能性就很大。电视能成为艺术的另一个条件是其必须由艺术家掌握。如果少了艺术家的掌握，电视就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艺术。也就是说，制作此类节目的主力（创作者与编导）必须拥有艺术家这个身份。如果制作者缺乏艺术专业素养，无法明确回答艺术属性、艺术等一系列问题，将很难创作出可以成为艺术的电视。而且，一旦缺了艺术家身上的特殊技能，少了艺术家那种灵活运用表达方式的能力，很难让电视成为艺术。简而言之，电视由艺术家掌握是其成为艺术的前提。

（四）具备健全批评机制与专属理论体系

电视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就必须具备健全的批评机制与专属理论体系。从我国电视发展现状来看，理论体系的构建与批评机制的完善是当务之急。目前，我国围绕电视艺术展开的评论文献和相关理论资料并不多，而且普遍停留在较为浅显的层次。就连最富创新精神的各级大学也很少发表关于电视艺术的理论、评论文献。正因这一系列问题的存在，使得电视在成为艺术的道路上走得比较坎坷。无论是立足于现象还是基于历史来考虑，健全的批评机制和完善的理论体系都是艺术被公认的前提，比如绘画，只有在大批如达芬奇一样的画家涌现，并出现了多尔齐等绘画评论家和理论家后，其才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如果没有理论和批评的支撑，电视是很难成为货真价实的艺术的。

四、结论

一般来讲，如今只有少部分电视是艺术，但有大多数节目已经具备了艺术性。只要具备了健全的批评机制与专属理论体系以及成为艺术的潜力，同时以艺术为目的、由艺术家掌握，电视就能发展成为艺术，如同电影那般被公众认可，登上艺术的舞台。

（本文作者张颖为SMG《今晚》节目主持人，刘军为央视制作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