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粉丝群体在微博场域中的组织架构和信息传播特征 ——以蔡程昱粉丝为例

一、粉丝文化的研究背景

作为一种文化消费共同体，粉丝群体及其活动已经形成了一种新的媒介景观，丰富着我们时代的文化样态。依托不断发展的互联网技术，网络粉丝组织以其较高的凝聚力和执行力成为众多网络社群的重要分支。与此同时，作为web2.0时期兴起的开放性网络社交平台代表，微博凭借其移动性、多媒体性和开放性赢得大量年轻人的青睐，为了方便粉丝集中交流互动，微博推出兼具微博话题和兴趣内容社区的“超话”社区，明星粉丝在各家的超话中聚集，超话成为粉丝了解明星最新讯息和讨论交流的重要社群。

蔡程昱，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2018年参加《声入人心》，获得最终的首席位之一，2019年年底以Super Vocal成员身份加入环球音乐集团旗下的Decca音乐厂牌，正式出道。

二、粉丝行为路径的研究方法

（一）文献研究法

通过大量、广泛的文献搜集、鉴别和整理，以核心文献为纲，以高水准文献的核心观点为骨，为本研究分析解读、归纳总结、逻辑演绎等具体的学术研究提供坚实、系统的理论支撑。

（二）内容分析法

内容分析是对传播内容所含信息量及其变化进行分析和推论的一种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笔者以微博上明星粉丝在超话及其他公共场域的发言为对象，进行内容分析和解读，以此更好地把握粉丝群体的组织建构和信息传播规律。

（三）参与观察法

线上的粉丝社群可视作粉丝的“自述”，网络不仅留下了粉丝群体的活动轨迹，也记录了他们的行为内容，让研究者更容易接近粉丝活动的“现场”，观察线上粉丝的活动，获取研究材料。因此，一方面，线上观察便于对微博超话等网络社区的制度、规范、规模等进行了解；另一方面，也可以观察到粉丝在线上的活动内容、交流方式等，这对于认知粉丝群体至关重要。因此，本研究采取线上参与式观察的方式，深层了解粉丝群体。

三、粉丝群体组织架构和信息传播的研究内容

（一）粉丝划分和组织架构

1.个体按社群地位分类

在网络虚拟空间中，粉丝群体分为：核心粉丝、大粉和散粉。

核心粉丝的数量极少，也是粉丝社群中极具威望和话语权的群体。他们大多是具备一定经济实力和社会资源的，与明星的团队亲密度高，在一些粉丝组织中扮演组建者或管理者的身份，主导大部分粉丝的行为，在财力和文本视频产出上的贡献也比较大。明星综艺、商业演出等活动的应援宣传，音乐专辑打榜投票，特殊时期对其他粉丝的约束管理，都少不了核心粉丝群体。

大粉的数量比核心粉丝略多一些，行为上受核心粉丝约束，在散粉中有一定威望，也影响散粉的行为。大粉是由于一些原因被其他粉丝关注的个人，原因大致如下：一、作品产出受到普遍认可，会在平台发布自己剪辑的视频、创作的绘画作品或者周边设计稿和一些文章；二、与明星有实体接触互动，经常去现场观看明星参加的综艺或演出，将与明星接触互动的细节经历分享出来，会在节目或演出结束后第一时间发出自己的repo给没有去现场的粉丝看。大粉一定程度上影响路人和散粉对明星本人的印象，他们的产出会给明星吸粉，由于是个人账号，他们不假思考的不当过激言论，也会被网络放大，让明星招黑。

散粉是粉丝社群中数量最多的群体，他们通常不在粉丝组织中，只是出于对明星的喜爱而关注他的相关信息。他们视频、文本产出不定，在支持明星的代言产品、周边和专辑时考虑实用性和自身财力，较为理性，明星有活动时会自发宣传，也会参考核心粉丝和大粉的意见进行发言和宣传。

2.组织按功能分类

明星走红后，其粉丝会组织运营后援会和各种站子（饭圈术语，指明星官网、官博、粉丝论坛等，编者注），这些组织中的成员要有充足的空余时间和一定的经济基础，组织内部有明确分工。以蔡程昱为例，他的粉丝组织有：蔡程昱全国粉丝后援会、蔡程昱地方粉丝后援会、蔡程昱超管组、资源博、应援站、同款博、数据组、反黑组和歌剧科普博等。

粉丝后援会，作为粉丝组织中影响力最大的群体，其内部有明确的分工：微管组、超话组、应援策划组、文案组、美工组、视频组、财务组等。他们的工作以蔡程昱为中心，包括发布日常行程，组织线上线下应援，产出日常宣发图文视频，生贺和演出祝福图文视频，蔡程昱产品代言、商业活动的微博宣传，组织其他粉丝根据微博上的词条进行控评，在出现不利于蔡程昱的词条言论出现时举报反黑，在投票打榜时一起投票。后援会在内部分工的同时，对其他粉丝有组织、管理、约束功能，其他粉丝会参考后援会的提醒和呼吁。在全国粉丝后援会的基础上也衍生出地方粉丝后援会，选地多为蔡程昱工作生活行程比较多的地方，以指定地区为中心组织线下应援活动。

超管组，全称超话管理组，负责微博超话平台事宜，及时屏蔽超话中混入的广告、拉踩、引战内容，浏览超话中的帖子，给内容精良的帖子加精，让更多粉丝看到。

数据组是互联网时代催生出的新型粉丝组织，他们的任务就是号召粉丝打榜投票，在明星发微博或其他官方微博提及明星时进行转发评论，同时数据组的粉丝大部分有多个小号，他们还会切换小号带动多级转发，力图让自己喜爱的明星有排名。

反黑组负责维护明星在网络上的形象，在发现网络上的抹黑谩骂时号召粉丝进行举报投诉，对于与明星相关的负面词条、关键词，则通过不断搜索浏览其他正面积极的关键词、提高其搜索量的方式把负面关键词压下去。

同款博是指明星公开行程或自拍、vlog中出现的同款分享，一般是穿搭。同款博的粉丝有敏锐的观察和一定的品牌基础，第一时间把明星的同款详情分享给其他粉丝，让他们自行了解或购买。

应援站和资源博是粉丝群体中又一重要组成，其粉丝群体也很庞大。应援站包括线上应援和线下应援，线上应援包括直播、代言应援，线下应援指活动演出的现场应援。线下应援站的成员通常在活动前在场地附近拉横幅、摆易拉宝、占场地放应援物资，给其他粉丝发放应援手幅、灯牌和一些周边，活动过程中也负责拍摄，第一时间剪辑修图后传到网上给没有到场的粉丝看。应援站也会给与明星共事的工作人员准备礼物，给明星准备花束、蛋糕等庆祝活动顺利。资源博负责把明星相关的视频、图片、资讯等按关键词整理，例如：活动名称、活动时间、活动性质等，通过再剪辑的方式给散粉搜索资讯带来便利，也为明星再吸一波粉。

粉丝会根据明星本人衍生出新的组织，以蔡程昱为例，他是一名美声男高音，由于大部分粉丝对歌剧的了解不多，微博上出现了#蔡程昱歌剧学堂#等话题，话题的主导者就是蔡程昱的歌剧科普博。科普博将蔡程昱唱过和提及过的歌剧咏叹调的作品背景、剧情和语音语法知识以简洁风趣的方式让粉丝及路人了解，进一步推广高雅音乐和安利蔡程昱本人。

 （二）粉丝间的信息传播方式和特点

互联网时代，明星粉丝间的信息传播多以线上为主，微博超话是交流互动的重要平台。在超话这个虚拟社群中的核心粉丝成为了群体中的意见领袖，其他粉丝的行为和言论受其影响，在社群中信息层层传递，在核心粉丝的号召、大部分粉丝的响应之下，也会出现沉默的螺旋现象，少数人的观点不敢表达，或者表达也不会被采纳反被攻击孤立。

1.粉丝群体意见领袖行为引导

微博上的粉丝群体作为一个活跃在网络上的群体，想要保持稳定发展、拥有凝聚力和活动能力就必须有一定的权力中心，而对于粉丝群体来说，核心粉丝和大粉由于了解的资讯较多，在粉丝社群中威望较高，成为意见领袖。

在明星超级话题内，无论粉丝在现实生活中处于何种社会地位，起初他们在超话内的发言和交流处于平等关系，后期由于对明星的投入程度而划分出等级，因此粉丝群体中的意见领袖的修养和素质是参差不齐的。由于群体中的“去个体化”现象，粉丝容易失去自我意识，此时意见领袖的观点就显得尤为突出，普通粉丝容易受意见领袖的观点影响，甚至对其观点缺乏理性思考就盲目跟随。

粉丝群体内部的关系，是通过共同喜爱的明星连接形成的，粉丝的学识修养和道德素质较为多元，他们在网络上发表一些幽默的言论、鲜明的观点或者能够利用技术为偶像进行产出，于是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成为粉丝群体中的权力中心。但是这种选择机制具有一定风险，意见领袖可能只在某方面具有一定特长，会缺乏理性思考能力，做出不当举动，而其意见领袖的身份又会影响到其他普通粉丝，由此形成恶性循环。同时，粉丝群体中的意见领袖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路人对明星的影响和观感，即“粉丝行为，偶像买单”。

2.群体压力引发沉默的螺旋

超话形成一个关于明星的信息茧房，超话中的帖子多为明星安利、过往精彩瞬间等正面信息，如果出现一些争议或与大部分粉丝观点不同的言论，极有可能会被管理组清理掉或者由于无人问津而被刷下去，不被予以重视。

然而，这些不同声音的“负面消息”，可能仅仅是有利于明星自身发展的合理规劝，但如果发声不被重视甚至受到攻击而不再敢发声，超话恢复平静的后果是，粉丝选择性接受正面消息，过滤屏蔽负面争议，大家在超话看到与自己观点相符的言论后更加坚定自己的观点，从而形成“沉默的螺旋”，让超话变成明星夸夸群，有益讨论也被淹没，粉丝成为其他人口中的“脑残粉”。

四、研究结论

在微博这个新兴场域，在现实中拥有不同身份地位、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由于喜爱一个明星或组合而构成联系，自主进行组织架构形成一个群体，这个群体一直以来都饱受争议。为了在网络上的有效良好沟通交流，粉丝群体内部要建立更加有序的组织管理机制，粉丝自身要有自我管理的意识，避免群体迷失情况的出现；微博等网络平台要规范信息管理和推送方式，减少信息茧房带来的消息闭塞的负面影响，提高对有害消息屏蔽的速度；国家要完善网络空间管理体制，给网络空间上的良好沟通提供框架基础。如此多管齐下，给粉丝群体提供沟通交流平台的同时也利用粉丝群体的力量，提高整个微博场域的话语水平，打造更好的娱乐生态。

 （本文作者为南京师范大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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