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上海”与“建上海”的叙事策略、剧情演绎与影像表达

  电视剧《破晓东方》通过战上海、建上海这条主线叙事，以大量真实鲜活的历史挖掘和人物塑造，采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结合的艺术手法，生动有力地向观众展现“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战上海是共产党人能破坏一个旧世界，建上海是共产党人能建设一个新世界。这两个“能”的核心原因就是，共产党人建立的新中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

  在战上海的叙事策略与剧情演绎中，大量采取电影化的镜头语言，无论上海外围地堡战，还是进入市区的巷战，镜头特别强调战争本身的真实质感还原，灰黑的战场背景色调，营造了解放军面对蒋介石嫡系部队负隅顽抗下的艰难与残酷。例如汤恩伯打造上千地堡构建的火力网，对解放军擅长的穿插迂回战术，造成极大的伤亡。而进入市区攻坚战后，解放军为了避免给上海市民带来伤害，有炮不用，只用轻武器。可以说，战上海战争的场景刻画，无论是场景调度、镜头语言，还是群像化塑造解放军视死如归的信念，都从视听层面与心理层面带给观众强烈的心灵震撼。以“永不消失的电波”为原型的地下党员李白，在敌人搜查到楼下时，却依然无比镇定地将情报发送出去。这些倒在黎明前的革命先烈，恰如陈毅1936年在梅山被围时豪气冲天地写下了著名的《梅岭三章》：“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他们抱着赴死的决心取义成仁，只为“人间遍开自由花”。

  而在建上海的剧情演绎与叙述策略上，通过银元与人民币之间的金融战、米棉煤“两白一黑”的民生战，辅以打击盗匪、清除敌特、战台风、战蒋匪大轰炸等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战斗，既有正面战场的惊心动魄，又有暗潮涌动下的悬念丛生。陈毅为首的上海领导班子，天上有国民党反动派飞机轰炸，海上有军舰封锁入海口，市内有敌特疯狂破坏与暗杀、投机商人的囤积居奇、五百多万市民的衣食住行。这些矛盾如果不能有效解决，就应了蒋介石与西方帝国主义对于共产党人没有能力治理城市的质疑。上海作为远东第一大城市，对于新中国经济稳定以及对外形象都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因此，中央选择陈毅作为上海的第一任市长，就在于陈毅如柳亚子评论所说的，是文武兼备的全才。陈毅在孟良崮、淮海等战役立下的赫赫战功世人皆知，陈毅的威名对于反动派与敌特、投机商本身就是一种强有力的震慑，他的坚毅果敢、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又使他可以在上海蛛网般纷乱复杂的矛盾中，抓住要点，敢于决断，以快刀斩乱麻的雷霆手段，迅速而有力地稳定大局。陈毅的果断与陈云对经济工作的熟稔，两者一是代表上海地方，一是代表中央，正是二人无间的精诚合作，为打赢上海的经济战打下基础。

  算盘在剧中的反复出现，很有匠心。一是大上海恢复经济，不知要算明白多少账；二是被用来刻画人物，陈云手不离算盘，这个财经委主任的“小算盘”可没少打，在他召开的五大区财经委会议上，非常有策略地完成了全国对于上海的支援工作。与此同时，剧中虚构的纪南音、陆修远等人，又很好地担负起了穿针引线的作用。人物虽然是虚构的，但是他们参与的战上海与建上海的桩桩件件却是真实的。在这一实一虚之间，将陈毅的决断力与上海领导班子的具体执行力有机结合起来，既有高屋建瓴的英明决断，也有接地气的身体力行。因此，我们看到虽然建上海千头万绪、矛盾迭出，但在叙事节奏与剧情推进上，却调度有方、纷而不乱，也在与以往的陈毅形象差异化的人物塑造中，呈现出了刚柔并济的艺术感染力。

  该剧对于荣毅仁等民族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形象塑造，同样很好地诠释了“人民”二字。在以往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中，民族资本家更多作为单独的个体出现，介绍他们也是更多从民族大义与爱国情怀去塑造。但是我们忽略了五星红旗的四颗小星星，其中一颗就是代表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他们也是人民的一份子，该剧好就好在，在描写上海经济战中，区分了国民党官僚资产阶级残余势力与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荣毅仁代表的爱国民族资产阶级、林秉坤代表的小资产阶级，与国民党四大家族所代表的官僚资产阶级，以及司徒空这样代表黑恶势力的投机资本家是不一样的，我们看到剧中上海市政府对于荣毅仁的扶持，看到对于林秉坤贪图小便宜犯错的小资产阶级则是以教育为主。